瓮（wèng）：大容器，口小腹大的盛物陶器。阳明说：“气质就像是器，性就像是水。都是水，有人得到一缸，有人得到一桶，有人得到一瓮，都是受制于器。气质有清有浊、有厚有薄、有强有弱这些不同，然而同为性却是一样的，如果能够扩充出去，器就限制不住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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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尝语学者曰：『作文字亦无妨工夫，如「《诗》言志」 ，只看尔意向如何。意得处自不能不发之于言，但不必在词语上驰聘，言不可以伪为。且如不见道之人，一片粗鄙心，安能说出和平话？总然都做得后一两句，露出病痛，便觉破此文原非充养得来。若养得此心中和，则其言自别。』

语见“诗言志，歌咏言，声依咏，律和声。”（《尚书·尧典》）阳明经常对学者说：“做文章也并不妨碍做致良知的工夫，比如《诗》是用来表达人的意向的，只须看你的意向怎么样。意向若有自得，就不能不发出来见之于文字，只是不要在词语上浪费过多的精力，言语是不可以作伪的。就像不认识道理的人，全是粗鄙的心，怎么能说出平和的话？纵然说出后面一两句，也会露出病痛，就会被人看破这篇文章绝不是涵养得来的。如果存养得自己的心气平和，则其文字自然有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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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与黄绾、应良论圣学久不明 。学者欲为圣人，必须廓清心体，使纤翳不留，真性始见，方有操持涵养之地。应良疑其难。

先生曰：『圣人之心如明镜，纤翳自无所容，自不消磨刮。若常人之心，如斑垢驳蚀之镜，须痛刮磨一番，尽去驳蚀，然后纤尘即见，才拂便去，亦不消费力，到此已是识得仁体矣。若驳蚀未去，其间固自有一点明处，尘埃之落，固亦见得，才拂便去。至于堆积于驳蚀之上，终弗之能见也。此学利困勉之所由异 2 。幸勿以为难而疑之也。凡人情好易而恶难，其间亦自有私意气习缠蔽在，识破后，自然不见其难矣。古之人至有出万死而乐为之者，亦见得耳。向时未见得面意思，此功夫自无可讲处。今已见此一层，却恐好易恶难，便流入禅释去也。』

应良：字元忠，仙居（今浙江）人，阳明弟子。